第068章 驚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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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8章 驚覺
期末舞會結束後。
聖德學院就正式進入了冬日假期。
但郗禾還沒有。
舞會當夜她沒來得及和謝樾說上話, 但深夜回宿舍之後，她就看到了謝樾給她發來的文件壓縮包。
除開她拍攝的聖德學院宣傳片的視頻，還有假期裏, 由聯邦公益醫療中心牽頭，包括聖德在內多所學校聯合參與的、名為“天使之頌”的公益活動。
活動內容本身並不覆雜。
核心就是宣傳和捐款。
不過作為向來低調的聖德參與的活動，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。
郗禾在意的是她拍的宣傳視頻。
宣傳視頻分兩個部分。
一部分是她和謝樾作為學生代表，同其他學生一起介紹校園的規定、環境設施以及悠久校史，另一部分是以昨夜的期末舞會為代表拍攝聖德的娛樂活動。
一言以蔽之就是——上流。
尤其在Part1視頻裏。
聖德皇家學院的門口。
郗禾穿著熟悉的墨綠絲綢制服, 手中拿著本校史出現在鏡頭裏，連以往飽受詬病的黑框眼鏡都只是給她平添了些書卷氣。
穿制服拍宣傳片本身是合情合理的事。
別人不懂，但聖德學院的學生真是看到第一眼就秒懂。
視頻一發, 當天論壇裏又是各種討論笑鬧。
【救命——】
【她這身穿搭真的1:1還原審美考試那場啊！】
【宣傳部是懂的.jpg】
【當時確實一眼驚艷, 怎麽在那個舞臺和燈光下這身平時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制服，能被她穿得這麽好看】
那天之後, 聖德裏穿搭配制服的女生都多了幾個。
其實聖德制服本身就是大師精心設計的, 只不過學院裏學生的衣櫃實在滿目奢侈高定, 連件看似平平無奇的羊絨衫都出自名設計師之手，要撞衫都難如登天，誰會去在意學院的定制。
在攝影師精心的鏡頭下, 不管是人還是景，都如同處在一層薄而有質感的濾鏡之中。
處處典雅，奢靡卻不顯浮誇。
有許多舒心細節其實是短短的視頻裏概括不到的。
日日更替的鮮花, 幾乎不見蟲豸的香草園，淡雅到恰到好處的香薰, 別墅裏從不空落的冰箱和櫥櫃……
不同於許多學校拍宣傳片, 一般會找一個幾乎無人的休息日。
生怕暴露學生個人。
聖德像是生怕麻煩，在學院官網發了個拍攝宣傳日的地點時刻表, 介意鏡頭的人及時避開。
所以，鏡頭雖然以郗禾為主，但不管是路邊、教學樓的走廊裏，馬場草坪上都偶有同學的存在。
以至於這如仙境建模般誇張的環境更為真實。
不過終歸是顧忌著郗禾領口的話筒，和懟在旁邊和大炮似的攝像機，其他同學沒和平時一樣調侃著和她打招呼，只是招了招手就路過了。
就是不知道聖德的學生是因為天生麗質不在乎，還是早就、亦或是未來總要上鏡頭所以不關心。
“這座教堂同聖德的城堡一樣，擁有數百年的歷史……”
鏡頭裏，郗禾淺笑著耐心地說，完全脫稿，語句流暢而從容，以至於她手裏那本精裝潢的聖德校史像個美麗裝飾。
由於聖德占地面積過廣，他們拍宣傳片沒辦法像其他學校一樣一鏡直接走過去，只能坐列車分段拍，後期再剪輯。
宣傳片不是同一天拍的，但因為郗禾保持了同一個打扮，又盡量保持在同天氣的不同時刻，剪到一起也沒什麽違和感。
【沒人提嗎，她聲音好聽的誒，我居然耐心地看完了】
【？】
【你不說我都沒發現……確實很耐聽誒？？】
【還是太有特點了，以至於聲音都被其他埋沒了。】
【我理解，不過真的有人會在她微笑著站在禮堂審判別人的時候，去關註這個狠人聲音好聽嗎…？】
在性格珠玉在前的情況下。
別說聲音了，連臉和打扮都已經不重要了。
【看前方！不要再把陳年爛事拿出來說！】
【鏡頭真的會把人放大好多，我昨天舞會上和她跳舞的時候感覺她好小一只，我彎腰和她說話她還會不好意思】
倒不是她矮，而是聖德男生人均一米八一米九，低於這個標準的男人不配活在這所學校的空氣裏。
【？】
【誰問你了？】
【昨天好多人和她跳了又不是我一個人！】
【你說得很對，那麽我最想看的Part2在哪，舞會還沒剪出來？宣傳部睡大覺去了嗎？】
【到底是什麽鬼斧神工，我現在還和做夢一樣】
【她眼睛近距離看真的很漂亮，那副眼鏡天天給她遮完了！（惱）】
【不是，就我一個人沒和她跳過舞嗎？】
【我也沒有，很顯然我們現在變成少數群體了】
【不要擔心，朋友，你們現在和P4一個地位了】
這個討論宣傳片的帖子裏短暫地沈默了下。
原本猜測的熱門開場舞人選，一下子淪落成“少數群體”，也是大家都沒想到的。
哪怕沒開場，至少後面也有很多支機會，結果郗禾楞是和其他人跳了一支又一支，好像連話都沒和他們說。
那個原本壓了不知道多少賭註的帖子，暴死得徹徹底底。
【誰懂啊】
【一夜之後，莉莉一舉取下她“天才占蔔少女”的名號，變成了“大敗P4的女人”】
什麽叫近水樓臺先得月！
莉莉這輩子最輝煌的一次！
【她當天晚上發了十幾條朋友圈那我都不稀得看（哇塞）】
【不就是學院女王開場舞的舞伴嗎，沒意思（墨鏡）】
【沒，我看了，她後面完全沒跳舞，純純拿著手機在拍郗禾……】
【啊？】
【那我還是勉為其難看一下吧】
就在眾人或還在學校沒來得及回家，或已經躺在家裏但都在論壇裏感受昨夜舞會餘韻的時候。
聖德學院的宣傳部終於支棱了起來。
在官網上傳了以昨夜的期末舞會為主的宣傳片Part2。
可能是宣傳部的人也知道當代人三觀跟著五官跑的特質，封面就是金碧輝煌的禮堂下，少女提著裙擺走在紅毯上看向鏡頭的一幕。
她上半臉覆假面，不影響剎那間她的視線如同對上了鏡頭後的人。
不同於大部分人想象中的鏡頭會磨滅昨夜幻夢般的感覺。
視頻裏，她只是緩緩邁步，就像是沐浴著曦光，身上朦著一層淺淡的光華。
【明明戴著面具？！】
【怎麽會這麽好看啊！我的天！突然理解孝隨琛！是我，我也一見鐘情！】
【超絕氛圍感，外人這誰想得到她和Part1的乖學生是一個人？】
但宣傳視頻畢竟不是個人獨秀。
鏡頭還是在論壇抱怨“不解風情”下，不斷地拍攝著舞會的各個角落。
偶爾在角落，還會有郗禾和其他人在舞池中快速掠過的身影，只是遠景裏都小小的，像在淡金色地面躍動的音符。
【我去我看到我了！】
【也就是假面舞會裝扮誇張點好認人，不然這哪裏看得出來是自己】
【自助餐！我服了自助餐有什麽好拍的！（咬牙切齒）】
【誰昨天有心情吃東西，全給他們當素材拍了】
【宣傳部不會沒活了吧，不知道拍什麽就什麽都拍。】
【旁邊的休息室也是啊，難道別的學校沒有嗎？這也要拍？】
凈拍些他們不感興趣的東西。
不過這些話也只是聖德的內部論壇裏有人抱怨。
宣傳視頻終究不是給聖德內的學生看的。
公共社交平臺上。
某個因為平日裏從來只會在自家學生在賽事中獲獎時會動一動，曾被評價為“沒有感情的祝賀機器bot”的聖德學院官方賬號。
在冬日假期的第一天，站起來連發了兩個視頻！
雖然是被官方認證過的賬號，但因為太過低調，自家學生生活太豐富也不搭理它，以至於被關註人數……少之又少。
宣傳部也不在乎。
倒是有因為在各種比賽，曾經敗給聖德學生的其他校學生關註了這個賬號，發現它竟然發了宣傳視頻，頗為意外。
點進去一看。
【我草？！】
【這是何等奢侈糜爛……】
【太誇張了吧這真的只是學校嗎？？】
【我雖然因為比賽見過她們本人，真的很大小姐，但沒想到是這種程度的大小姐（後仰）】
【這花，這樹，這城堡…我的天，馬場？誰懂啊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活生生的馬】
【誰家校內有列車軌道啊，你現在和我說他們在海邊有專屬港口我都信的】
【這是真的嗎？不是什麽擺拍？】
【哪有這麽大場地的擺拍……朋友你有沒有看到3:26有個鏡頭後面和這個女介紹人打招呼的女同學，她是巨星斯黛拉的女兒，你應該在電視上見過她】
聖德的官方賬號發完視頻就下線了，根本沒管後續。
本來也沒幾個人看到，宣傳只是學校每隔幾年就來裝模作樣地走個流程，學校招生靠的從來不是宣傳，只有別人擠破頭想來上學。
本來也只是小範圍的他校學生震驚。
沒想到的是，在社交媒體上本就有不小流量的端木大小姐突然轉發了。
她一轉發，就不斷有其他方人看到。
瀏覽量就和滾雪球似的，越滾越大，也越來越多人註意到聖德皇家學院。
不過和聖德校內人不同，雖然同樣會覺得開場舞的女生驚艷，但到底沒有現場看到她的人那麽震撼。
普通人更多的還是震驚於聖德作為學校，硬生生拓寬了常態的想象力，極盡奢靡的構造。
只有偶爾會有人插幾句
【這個介紹人…好像是我以前的同學誒？】
【真的假的？網友已經能認識這種地方上學的人了？】
【不是，她家境還不錯但也沒到這種程度，她是不是作為特招生考進去的？】
【Part2的那個銀白色頭發的女生是誰啊？好漂亮啊，感覺像天生的大明星】
【穿的是哪家高定嗎？！沒見過！】
屏幕的對面。
端木熏冰冷地看著視頻下面越來越多的議論，手指拖動了下Part2的進度條，緩慢地推開了眼前的木質門。
寬闊到誇張的房間裏，幹凈得像個病房。
一個男子靠在床上。
他長得與端木熏有六分相似，只是因為臉色蒼白，骨瘦如柴，只能讓人想到孱弱。
他的雙眸麻木地看著窗外的花園，視線卻沒有焦點，被子上放著一本不知道被翻過多少次的《夜鶯》。
“哥哥。”端木熏開口，走到兄長的身側坐下，見他不理不睬也習以為常，只是將手機遞到他眼前，指尖點了點視頻的播放鍵。
端木棱的瞳孔動了動，卻好似還是沒什麽反應。
但這樣的反應與端木熏而言，已經算相當不錯了。
“我最近聽說，在聖德主校那邊有一個頭發雪白的漂亮女孩，感覺有些像……”
她話甚至都還沒有說完。
就看見常年臥病在床的人驀然睜大了眼。
他充斥著血絲的瞳孔驟縮，猛地咳嗽起來，額頭甚至鼓起了青筋，粗魯地奪過端木熏手中的手機。
端木熏手一抽，忍住了往後退一步的沖動，看著他的目光透著難過與不忍。
男子像是長久沒有情緒波動的活死人驟然呼入了新鮮空氣，連呼吸都不斷地顫抖，動作即便再猙獰都因為身軀的疲弱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。
“是她！就是她——！”
大顆的淚珠不斷砸在手機屏幕上。
他的聲帶被用力地扯住，嘶啞的聲音像是在鋸木頭，眼裏不斷湧出生理性的淚水，瞳孔充斥著血色的，瘋癲的狂熱。
“羅斯瑪麗，我的羅斯瑪麗！”
“她還活著！我要見她，我要再見她一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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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會當夜她沒來得及和謝樾說上話, 但深夜回宿舍之後，她就看到了謝樾給她發來的文件壓縮包。
除開她拍攝的聖德學院宣傳片的視頻，還有假期裏, 由聯邦公益醫療中心牽頭，包括聖德在內多所學校聯合參與的、名為“天使之頌”的公益活動。
活動內容本身並不覆雜。
核心就是宣傳和捐款。
不過作為向來低調的聖德參與的活動，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。
郗禾在意的是她拍的宣傳視頻。
宣傳視頻分兩個部分。
一部分是她和謝樾作為學生代表，同其他學生一起介紹校園的規定、環境設施以及悠久校史，另一部分是以昨夜的期末舞會為代表拍攝聖德的娛樂活動。
一言以蔽之就是——上流。
尤其在Part1視頻裏。
聖德皇家學院的門口。
郗禾穿著熟悉的墨綠絲綢制服, 手中拿著本校史出現在鏡頭裏，連以往飽受詬病的黑框眼鏡都只是給她平添了些書卷氣。
穿制服拍宣傳片本身是合情合理的事。
別人不懂，但聖德學院的學生真是看到第一眼就秒懂。
視頻一發, 當天論壇裏又是各種討論笑鬧。
【救命——】
【她這身穿搭真的1:1還原審美考試那場啊！】
【宣傳部是懂的.jpg】
【當時確實一眼驚艷, 怎麽在那個舞臺和燈光下這身平時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制服，能被她穿得這麽好看】
那天之後, 聖德裏穿搭配制服的女生都多了幾個。
其實聖德制服本身就是大師精心設計的, 只不過學院裏學生的衣櫃實在滿目奢侈高定, 連件看似平平無奇的羊絨衫都出自名設計師之手，要撞衫都難如登天，誰會去在意學院的定制。
在攝影師精心的鏡頭下, 不管是人還是景，都如同處在一層薄而有質感的濾鏡之中。
處處典雅，奢靡卻不顯浮誇。
有許多舒心細節其實是短短的視頻裏概括不到的。
日日更替的鮮花, 幾乎不見蟲豸的香草園，淡雅到恰到好處的香薰, 別墅裏從不空落的冰箱和櫥櫃……
不同於許多學校拍宣傳片, 一般會找一個幾乎無人的休息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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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鏡頭雖然以郗禾為主，但不管是路邊、教學樓的走廊裏，馬場草坪上都偶有同學的存在。
以至於這如仙境建模般誇張的環境更為真實。
不過終歸是顧忌著郗禾領口的話筒，和懟在旁邊和大炮似的攝像機，其他同學沒和平時一樣調侃著和她打招呼，只是招了招手就路過了。
就是不知道聖德的學生是因為天生麗質不在乎，還是早就、亦或是未來總要上鏡頭所以不關心。
“這座教堂同聖德的城堡一樣，擁有數百年的歷史……”
鏡頭裏，郗禾淺笑著耐心地說，完全脫稿，語句流暢而從容，以至於她手裏那本精裝潢的聖德校史像個美麗裝飾。
由於聖德占地面積過廣，他們拍宣傳片沒辦法像其他學校一樣一鏡直接走過去，只能坐列車分段拍，後期再剪輯。
宣傳片不是同一天拍的，但因為郗禾保持了同一個打扮，又盡量保持在同天氣的不同時刻，剪到一起也沒什麽違和感。
【沒人提嗎，她聲音好聽的誒，我居然耐心地看完了】
【？】
【你不說我都沒發現……確實很耐聽誒？？】
【還是太有特點了，以至於聲音都被其他埋沒了。】
【我理解，不過真的有人會在她微笑著站在禮堂審判別人的時候，去關註這個狠人聲音好聽嗎…？】
在性格珠玉在前的情況下。
別說聲音了，連臉和打扮都已經不重要了。
【看前方！不要再把陳年爛事拿出來說！】
【鏡頭真的會把人放大好多，我昨天舞會上和她跳舞的時候感覺她好小一只，我彎腰和她說話她還會不好意思】
倒不是她矮，而是聖德男生人均一米八一米九，低於這個標準的男人不配活在這所學校的空氣裏。
【？】
【誰問你了？】
【昨天好多人和她跳了又不是我一個人！】
【你說得很對，那麽我最想看的Part2在哪，舞會還沒剪出來？宣傳部睡大覺去了嗎？】
【到底是什麽鬼斧神工，我現在還和做夢一樣】
【她眼睛近距離看真的很漂亮，那副眼鏡天天給她遮完了！（惱）】
【不是，就我一個人沒和她跳過舞嗎？】
【我也沒有，很顯然我們現在變成少數群體了】
【不要擔心，朋友，你們現在和P4一個地位了】
這個討論宣傳片的帖子裏短暫地沈默了下。
原本猜測的熱門開場舞人選，一下子淪落成“少數群體”，也是大家都沒想到的。
哪怕沒開場，至少後面也有很多支機會，結果郗禾楞是和其他人跳了一支又一支，好像連話都沒和他們說。
那個原本壓了不知道多少賭註的帖子，暴死得徹徹底底。
【誰懂啊】
【一夜之後，莉莉一舉取下她“天才占蔔少女”的名號，變成了“大敗P4的女人”】
什麽叫近水樓臺先得月！
莉莉這輩子最輝煌的一次！
【她當天晚上發了十幾條朋友圈那我都不稀得看（哇塞）】
【不就是學院女王開場舞的舞伴嗎，沒意思（墨鏡）】
【沒，我看了，她後面完全沒跳舞，純純拿著手機在拍郗禾……】
【啊？】
【那我還是勉為其難看一下吧】
就在眾人或還在學校沒來得及回家，或已經躺在家裏但都在論壇裏感受昨夜舞會餘韻的時候。
聖德學院的宣傳部終於支棱了起來。
在官網上傳了以昨夜的期末舞會為主的宣傳片Part2。
可能是宣傳部的人也知道當代人三觀跟著五官跑的特質，封面就是金碧輝煌的禮堂下，少女提著裙擺走在紅毯上看向鏡頭的一幕。
她上半臉覆假面，不影響剎那間她的視線如同對上了鏡頭後的人。
不同於大部分人想象中的鏡頭會磨滅昨夜幻夢般的感覺。
視頻裏，她只是緩緩邁步，就像是沐浴著曦光，身上朦著一層淺淡的光華。
【明明戴著面具？！】
【怎麽會這麽好看啊！我的天！突然理解孝隨琛！是我，我也一見鐘情！】
【超絕氛圍感，外人這誰想得到她和Part1的乖學生是一個人？】
但宣傳視頻畢竟不是個人獨秀。
鏡頭還是在論壇抱怨“不解風情”下，不斷地拍攝著舞會的各個角落。
偶爾在角落，還會有郗禾和其他人在舞池中快速掠過的身影，只是遠景裏都小小的，像在淡金色地面躍動的音符。
【我去我看到我了！】
【也就是假面舞會裝扮誇張點好認人，不然這哪裏看得出來是自己】
【自助餐！我服了自助餐有什麽好拍的！（咬牙切齒）】
【誰昨天有心情吃東西，全給他們當素材拍了】
【宣傳部不會沒活了吧，不知道拍什麽就什麽都拍。】
【旁邊的休息室也是啊，難道別的學校沒有嗎？這也要拍？】
凈拍些他們不感興趣的東西。
不過這些話也只是聖德的內部論壇裏有人抱怨。
宣傳視頻終究不是給聖德內的學生看的。
公共社交平臺上。
某個因為平日裏從來只會在自家學生在賽事中獲獎時會動一動，曾被評價為“沒有感情的祝賀機器bot”的聖德學院官方賬號。
在冬日假期的第一天，站起來連發了兩個視頻！
雖然是被官方認證過的賬號，但因為太過低調，自家學生生活太豐富也不搭理它，以至於被關註人數……少之又少。
宣傳部也不在乎。
倒是有因為在各種比賽，曾經敗給聖德學生的其他校學生關註了這個賬號，發現它竟然發了宣傳視頻，頗為意外。
點進去一看。
【我草？！】
【這是何等奢侈糜爛……】
【太誇張了吧這真的只是學校嗎？？】
【我雖然因為比賽見過她們本人，真的很大小姐，但沒想到是這種程度的大小姐（後仰）】
【這花，這樹，這城堡…我的天，馬場？誰懂啊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活生生的馬】
【誰家校內有列車軌道啊，你現在和我說他們在海邊有專屬港口我都信的】
【這是真的嗎？不是什麽擺拍？】
【哪有這麽大場地的擺拍……朋友你有沒有看到3:26有個鏡頭後面和這個女介紹人打招呼的女同學，她是巨星斯黛拉的女兒，你應該在電視上見過她】
聖德的官方賬號發完視頻就下線了，根本沒管後續。
本來也沒幾個人看到，宣傳只是學校每隔幾年就來裝模作樣地走個流程，學校招生靠的從來不是宣傳，只有別人擠破頭想來上學。
本來也只是小範圍的他校學生震驚。
沒想到的是，在社交媒體上本就有不小流量的端木大小姐突然轉發了。
她一轉發，就不斷有其他方人看到。
瀏覽量就和滾雪球似的，越滾越大，也越來越多人註意到聖德皇家學院。
不過和聖德校內人不同，雖然同樣會覺得開場舞的女生驚艷，但到底沒有現場看到她的人那麽震撼。
普通人更多的還是震驚於聖德作為學校，硬生生拓寬了常態的想象力，極盡奢靡的構造。
只有偶爾會有人插幾句
【這個介紹人…好像是我以前的同學誒？】
【真的假的？網友已經能認識這種地方上學的人了？】
【不是，她家境還不錯但也沒到這種程度，她是不是作為特招生考進去的？】
【Part2的那個銀白色頭發的女生是誰啊？好漂亮啊，感覺像天生的大明星】
【穿的是哪家高定嗎？！沒見過！】
屏幕的對面。
端木熏冰冷地看著視頻下面越來越多的議論，手指拖動了下Part2的進度條，緩慢地推開了眼前的木質門。
寬闊到誇張的房間裏，幹凈得像個病房。
一個男子靠在床上。
他長得與端木熏有六分相似，只是因為臉色蒼白，骨瘦如柴，只能讓人想到孱弱。
他的雙眸麻木地看著窗外的花園，視線卻沒有焦點，被子上放著一本不知道被翻過多少次的《夜鶯》。
“哥哥。”端木熏開口，走到兄長的身側坐下，見他不理不睬也習以為常，只是將手機遞到他眼前，指尖點了點視頻的播放鍵。
端木棱的瞳孔動了動，卻好似還是沒什麽反應。
但這樣的反應與端木熏而言，已經算相當不錯了。
“我最近聽說，在聖德主校那邊有一個頭發雪白的漂亮女孩，感覺有些像……”
她話甚至都還沒有說完。
就看見常年臥病在床的人驀然睜大了眼。
他充斥著血絲的瞳孔驟縮，猛地咳嗽起來，額頭甚至鼓起了青筋，粗魯地奪過端木熏手中的手機。
端木熏手一抽，忍住了往後退一步的沖動，看著他的目光透著難過與不忍。
男子像是長久沒有情緒波動的活死人驟然呼入了新鮮空氣，連呼吸都不斷地顫抖，動作即便再猙獰都因為身軀的疲弱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。
“是她！就是她——！”
大顆的淚珠不斷砸在手機屏幕上。
他的聲帶被用力地扯住，嘶啞的聲音像是在鋸木頭，眼裏不斷湧出生理性的淚水，瞳孔充斥著血色的，瘋癲的狂熱。
“羅斯瑪麗，我的羅斯瑪麗！”
“她還活著！我要見她，我要再見她一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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